六月即將近入七月時,我起了這麼樣的一個頭:「轉眼七月就要來了…。」想要無病呻吟一下自己即將陷入的忙碌與無奈。然後,沒想到要收這個尾時,已經是七月的最後一天了。

七月,忙碌的跟鬼一樣,幾乎每天都處於極壓的狀態下。專案簽了約,奉命要在一個月內的時間內,把一本書給編出來,一邊要應付客戶那裡的稿件品質不佳與遲交,另一方面要與編輯、美術、攝影配合,即早提供他們所需要的素材與資料,還有印刷廠不知道被我煩了多少次,就為了問印刷能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交出,然後我們應該何時送樣。

我想起了茶這個傢伙,還曾經想過要當一個編輯,我光看這次合作的編輯,每天工作到凌晨3、4點,然後下文章標題、段落標題、校稿,都已經不太敢再去叼擾他太多。最後一次的校稿,我再把文章全看了一次,挑出其中的錯字、統一各篇文稿的用法,光這個動作,我都快要瘋掉了。當編輯,果然是需要相當的耐心和細心。(茶,你一直鬼吼鬼叫的,應該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行業適不適合你的個性。)

還有假日的突發事件的處理,算了算這個月的放假日,我大概是比照餐飲業吧。

講完了工作,卻也發生了幾件事情。

子時下班回家時,遇到鄰近店家的夫婦,約莫三歲或四歲的孩子,執拗著脾氣對著媽媽說:「我不要愛你了。」夜裡的靜,這聲音顯得清晰而尖銳。愛若是一種控制人的工具,那麼「我不要愛你了」,該等於是封喉利刃,想要置人於死地吧!

張曼娟所寫的「雕塑」我依然記得清楚,卻也發現愈是不要拿「愛」去雕塑對方,似乎就愈顯得矛盾迷惑。或許是這個世界上,早就有一套的標準──「好的,不好的」,我的愛愈深重,我的期望就愈深重,所犯的罪孽就愈是深重。

你說我畫了一個框,我游移在這框內、框外,矛盾地想把人套在框內,卻又顯得狼狽。「為了你好」,這樣的台詞顯得多麼偉大,卻又顯得多麼的自私。每次提上了口,卻又嚅囁地說不太出口。每個人都有他的自然性,也有順應調適的能力,我非主宰,只是過客。

朋友H也傳來了結婚的消息。他傳來了他的婚紗照。H很帥氣,老婆大人也很漂亮,婚紗照有著H文史背景的浪漫和氣質。H邀請我參加9月的婚宴,老實說我猶豫了一下,共同的朋友很少,用什麼樣的心情參加也是一個問題。H問我:「那找一個時間出來吃飯吧!」我說:「時間還要敲。」

是平靜或該說不平靜,我大大地取笑了自己。H曾是我小心翼翼地評估觀察後以為可以相處的人,我放了心,他卻已經轉了念。他教我認清了自己的防衛,只是讓一個人不敢與我靠得太近,即使近了,卻也有一種隨時會被螫傷的壓力。或許如此,他做了與我維持朋友關係的選擇。

只是也曾有著不平。H推荐著我看「一個新世界」這一本書,他說我可以看得懂其中的內容。而他卻是逐篇印下來,小量小量地給當時的女朋友(現在的老婆大人)閱讀、導讀。我沒有不好,卻是一個在印象裡不需要太過擔心的人,一個把自己當成男人的女人。

過往雲煙。我還是繼續取笑著自己,祝福H,教會了我一些事情的朋友。

想著要找一個大哥出來吃飯,在MSN上問著他,得到了「有什麼事嗎?」的回答。直覺地有些受傷,「純粹吃飯聊天而已」,動機很簡單,只想跨出被動的一步而已,過程如此,我退回了龜殼裡,繼續縮著。

去客戶那開會的路上,老闆無聊地看著我和同事的手相:「L有可愛的第六感。」他這麼說著。我沒再多問下去如何看出,但卻也想著我的直覺與靈光乍現,似乎還蠻常在臨門一腳時出現。豆豆說著我是有修行緣份的人,大概也是這麼一回事吧!

七月的最後一天,雨要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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